2010年7月21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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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啟啊!啟啟!!你在哪啊快出來啊啊嗚嗚嗚嗚啊噶......放手放手...嗚嗚放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母親似乎正一邊呼喚著年幼的孩子一邊不放棄似地再次向著前方衝去,這時一隻有力的手臂瞬間便從年輕母親的右側腰間伸出並將她環住,阻止了她的前進。年輕母親的腹部受到壓迫,氣體一瞬間從口中排空,打斷了她的咽嗚聲。一時之間失去聲音的年輕母親有些喘不過氣,但是在呼吸恢復之後,幾乎是掛在手臂上的年輕母親彷彿孩子就在眼前一般,伸長了手臂在面前大力地胡亂揮動。

  「嗚嗚放手放手啊!!!......放手!!!......」壯碩的男子看著掛在手臂上一邊扭動一邊大吼的年輕母親,臉上一付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將目光移向眼前猛烈燃燒中的高樓,直視著那片紅蓮的地獄(避開了年輕母親的目光),支吾了一會才終於說到:
  「不會有事的,消防員已經進去救人了,他們說沒問題的,我們現在進去只會造成他們的困擾...」,他的話沒能講完,「轟!!」的一聲,樓房上層部份崩塌了,火焰像海水般吞噬了整棟樓。正如同被海水沖刷的沙堡,整棟樓漸漸失去原本被塑造出的形狀。


  男子愣住了,瞪著兩隻死魚眼離不開那毀滅的景象,手上施加的力道也大幅減弱。而年輕母親則是在看到樓房崩塌的那一刻便立刻又開始吼叫著揮舞手腳試圖衝向火堆。
  「你還不明白嗎?再這樣下去還有誰能救的了他!你這個廢物只會站在這邊發楞嗎!!」
  男子無話可說,但他還是默默了加強了收緊手臂的力道,近乎本能地,而不單是為了制止年輕母親的自殺行為。


  本來,應該是一場快樂的家族旅行的,應該要是的,孩子長大之後還可以給他看旅途中的相片,看,以前我們也去那裡玩過,才不是只有我和你媽兩個人去,你也在啊,不記得了吧,看,你那時候還那麼小呢,好好,知道了,那下禮拜我們全家再去一次吧!旅行社的傳單明明是那麼寫的,明明是這樣承諾的,明明櫃檯小姐......可是,現在連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還
  這一瞬男子的思考停滯,盈滿的淚水正好從眼角溢出

  活著,是不是可能還活著,深層的意識中雖然清楚地浮現了這段思緒,但男子的腦袋卻拒絕了。如果接受了這句話,同時也就接受了「應該死了吧」這句話。無法接受。


  「一定還活著。」
  壯碩男子完全沒有注意年輕母親的反應,這話並不是講給年輕母親聽的。或者說,男子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說了那句話。

  但是,伴隨著心底某處的毀滅,男子很清楚脫口說出話那一刻,心底冒出的想法
  一定死了吧。


  男子開始嚎哭起來,看起來就像在一旁牽著自己母親的手站在路邊哭著的孩一般。只不過男子這邊的「母親」正掛在男子粗壯的手臂上,而沒有能牽著男子的手。